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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须有日龙穿凤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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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,道:“谷道长,我瞧观里没有供花,折了鲜花送来。”

    元璟恍然大悟,刚开观时有乡人细心每日带来鲜花,她便没有放在心上。如今花瓶里空荡,总是少了些什么。

    元璟向来是一个做什么事都认真的人,她接过花,置于瓷花瓶中,恭恭敬敬地摆放在供台上。她转身从挂着的钱串上取下几枚铜钱,道:“乐水,麻烦你今日送花来了,如果你愿意天天送花,我会付报偿于你。”

    乐水听到有钱可以贴补家用,喜不自胜道:“多谢道长!每天这个时辰,我就会来了。”

    元璟笑着送她走,望着她的背影思忖:她迟早会离开这里,附近乡人不能没有大夫坐诊,寻一二小儿教养倒是一个解决办法,不过须得再观察一段时日。

    她回院中开始修炼,新贴的窗纸颇厚,房内仍然暗淡。她引动玄力,已打通的四枚穴窍隐隐发出毫光,从皮肤上可以清晰看清,沿着一条玄妙曲线从右手蜿蜒直上,片刻后她睁开双目,第五枚穴窍已经打通,一齐闪烁出莹莹光芒,消退下去。

    之后一连数日夜晚元璟都在妇人屋檐上蹲守,却没有抓住那装神弄鬼之人。妇人以为鬼已除尽,十分感激,元璟无奈,只好托词又画了符箓递给她。

    时值十一月初,夜晚冷的浸人。元璟正闭目休憩,忽然听见一阵窸窣响声,她的双目猛地睁开,锐利盯着院墙。几息后,其上探出两个男人头,一人为络腮胡,一人生着一双吊梢眼。

    他们灵活地借力跳下,那吊梢眼一瞧墙上贴了张符箓,吓了一跳:“吓!居然弄了张符!”他回望屋内仍然漆黑,伸手小心碰一碰,胆子大起来,索性撕下往地上一扔,又踩了几脚。

    他猥琐笑着与旁边络腮胡嘲弄几句,舔舔嘴唇道:“那娘子我日思夜想,终于今夜得手了。”

    络腮胡勾唇道:“她夫郎还有一个小孩子也在里头吧?岂不更好?”

    元璟正待出手,院门“嘭”地发出一道巨响,紧接着又是一道更大的响声,木门被彻底撞开了。

    屋内人已然惊醒,点一盏灯,问道:“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一个高挑青年冲在最前,大喝一声:“烛炎寨贼首苟和安,沙志宝,你们逃不掉了,束手就擒!”

    妇人正托着油灯开门查看情况,一听剿灭不久的匪寇在自己的院里,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,大力合上门,急急插好插销。

    两个匪寇眼见有人搅了自己的好事,脸色阴沉下来。络腮胡扫过青年背后的几个壮年男丁,呵呵冷笑道:“就凭你们几个人?”

    他森森道:“老子好久没有杀人了,正好把你们几个的头拧下来洗洗老子的脸。”

    青年内心暗暗叫苦,他一路追查痕迹到此,谁知前几日两人表现得十分安分,他不欲劳动捕快便自己暗中调查。今日正好撞见两人鬼鬼祟祟,赶紧叫来附近青壮,这些人确实不敌他们两个落草为寇的武者。

    这时有一道身影翩然落下,扯开面罩道:“再加上贫道一个呢?”

    “谷道长!”妇人从窗纸洞里窥着外面,见此惊喜叫到。

    话音一落,两个匪寇面露忌惮,青年松了一口气,不住地打量她。元璟反手拔剑,冷冷道:“学武先有德,身怀武艺,更应该济弱扶倾,而不是仗此行恃强凌弱之法。”

    吊梢眼眼珠一转,油嘴滑舌道:“那道爷功行比我们高,收拾我二人,也叫做什么,胜之不武啊。”

    两人张狂地哈哈大笑起来,粗鄙地对元璟评头论足,元璟怒极反笑,傲然道:“尔等竖子,也值得贫道全力出手?郎君,退!”

    她右足猛地踏地,瞬息移至络腮胡面前,飞舞道袍还未落下,她直接前刺千解剑,刀疤脸反应极快,右手使了个掌法击向元璟手腕。电光火石间元璟剑锋以不合常理的角度忽然一挪,直直穿透他的手掌,剑尖向前一递,立时洞开他的颈项。

    元璟抽剑,他脸上仍残留不可置信之色,这一切发生得极快,此时血液才从伤口处飚出,再一息后,他的身躯缓缓倒地。

    吊梢眼站位较远,见不过眨眼间络腮胡就被斩杀,他吓得肝胆俱裂,迅速逃命。不过他脑子仍然清醒,往里屋奔去,知晓先劫持一个人质才能逃得升天。

    他也是武者,全力之下那扇木门近在咫尺。他大睁双眼,舌头吐出一截,掌心凝聚气劲欲破门而入。

    元璟只一个前空翻,一下拉近二人距离,伸腿踢在他的背上,吊梢眼发出惊恐的嗷声,一道如燕掠水面的剑光闪过,他的头颅飞向一旁,咕噜噜滚过几圈,身躯掼倒,血点甚至没有溅到木门上糊的薄纸。

    此时院里的人都已经呆了,之前二人屡屡逃脱官府追捕,现仅十息内他们便轻易毙命。反观元璟所用,不过基础剑式,真当是有神鬼莫测之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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