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剥皮抽筋爱流尽

    愣是狐帝见多见多识广也禁不住又惊又喜。他走下宴席紧紧握住祐樘的手拜托，激动无比：“不想魔主如此神通广大，舍妹的下半身可就靠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双脚就足够了，下半身应该还能用。”

    狐帝苦恼的说：“现在就差一双脚了。”

    脚虽多，但是也不能生生给人家的脚剁下来给她妹妹按上，这样做事不免要天下诟病狐族不人道，虽然在场的也没几个是人。

    整个大殿陷入沉思。

    祐樘开口打破沉默：“祐樘以为，凤小六是个不错的人选，既然长公主的脚是因为救她而失去的，那就由她补上。”

    众神附议，“对啊，她自己作孽让她自己还。”“欠脚还脚，天经地义。”

    凤皇补充：“凤小六已经被雷击了整整一个月，如今也受尽苦楚。再者，凤小六帮助长公主长出双脚也算是她将功补过，依本皇看来，不必再投进什么魔窟。”

    “魔窟可以不去，但是必须去凡间走一遭，人间苦楚必须都让她尝一个遍。”狐帝适时补刀。

    毕竟凤小六提供一双脚，还受了鞭刑，众人也不好再步步紧逼，暂且作罢。

    祐樘偷偷大喘一口气，默默松开紧握的双手，手心存了薄薄一层汗。

    凤小六双眼被一片光亮刺激，她张开双眼，只见那人撑着一只火把，披着一身碎雪细雨。

    只听他说：“放了她。”

    凤小六双腿一软，坐在地上，那一刻她感觉漫天风雪真好看。

    她看着墨色锦袍一步一步走近，她说不出话来，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。半晌她用嘶哑的嗓开口：“祐樘——”

    这许多天受尽苦楚，她强忍着泪水，不叫一声疼痛，在任何人都与她为敌的时候，哭泣只能让别人嘲笑她的懦弱。现在，她只想抱着他，她没有任何人怜惜的眼泪呼啦啦全部掉出来了。

    她被泽良熙陷害滚落悬崖，在魔窟里受尽魔鬼欺凌，在隆冬大雪里每日生生被抽十鞭遭受三道雷劈，再怎么挣扎也没人理会，再大的冤屈也没人倾诉。

    但是他来了，带着清晨的第一缕曦光，盛开着温柔的雪花，赶走冬天最后的阴霾。

    “祐樘，我不是故意扔下木石盟玉的，我没有嫉妒泽良熙，我不想让她跳下悬崖，我不知道下面是魔窟。祐樘，你信我吗，祐樘……”她坐在地上，祐樘也蹲着，与她平视，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襟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我知道，但是六儿，泽良熙的双脚没法动弹了。”

    她望着他，张张嘴，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给她听。

    “她是为了救你失去双脚的，她只要你的脚筋，不多的。”

    凤小六下意识往后退，她疯狂摇头：“不不不，不是，不是我让她跳悬崖，是她害我跳下魔窟。”她疯狂嘶吼，拼命后退，祐樘，你为什么不信我。

    骤然，他钳制住她的双臂，安抚道：“不多，一双脚筋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，为什么她的脚不能动了要抽我的脚筋！”

    “你不能否认否认全世界都认为是你害了她。”

    “祐樘，你就是我的全世界，我求求你信我，你若是信我，全世界都会信我的，我真的没有害她。”

    “六儿乖，很快就好了，我会下手快点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，你不能！我只有你啊，只有你爱我疼我，如今连你也要夺我的脚吗？我求求你，别碰我的脚。”风小六扑在他怀里，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衣领，哭的没有样子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或许我并没有那么爱你。”

    刹那间，刚升起的太阳没了踪影，狂风暴雪呼啸而来，古松发疯似的胡乱拉扯岩石，雅雀扑棱棱窜往黑云。

    凤小六被抽了脚筋，死一般的躺在忏悔台上，鲜血浸红白雪，好像小孩子在画布上随心所欲涂鸦的大红色颜料，可笑之极。

    被剥去脚筋之后，凤小六双脚没了知觉，软塌塌的，像是美人鱼的尾巴，看着好看，无甚用处。她想，若是在水里游一游，也许还真能像小金鱼一样划出波浪，摇曳生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