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一章 鬼哭山之夜

  芬妮也笑了，主动摘下自己头盔，也将常乐头盔除去，踮脚搂住常乐后颈，樱唇轻启，迎了上来。

    热吻之际，又换成胸甲挤压摩擦，金属相蹭“咯吱吱”令人牙酸。

    常乐“扑哧”一笑，在芬妮胸甲上“当当”敲了两声：

    “这个也脱了吧。”

    芬妮并没有反对，但是月色下双颊羞红，向营地瞥了一眼，要表达的意思非常清楚，可以脱，但不能让人看见。

    常乐笑而不语，拉着她移到树丛之中，动手就解铠甲束带。

    “只脱这个，别的不许脱。”芬妮撅着嘴定下了底线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常乐照例点头。

    “每次都乖乖答应，然后每次都得寸进尺！”芬妮嘴撅得更高，话音里怨气十足，眉眼间笑意却格外甜美。

    “明知道我要得寸进尺，你还故意送羊入虎口！”

    常乐微笑着，将芬妮推到林间树梢稀疏之处，却放开了她的铠甲束带，只扯掉军裤军靴，连裙状的护腿锁甲也保留着，扶她斜仰在一棵树干上，借着莹白月光端详那张美丽面容。

    接着，又把头盔扣回芬妮头上。

    芬妮神情困惑：

    “你这是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戎装美女，别有韵味。”

    常乐满心爱意，在芬妮脸上轻抚，像是鉴赏一件精美玉雕。

    芬妮很享受这种感觉，也望着常乐甜甜地笑，但是不久之后她皱起眉头，连声喊冷。毕竟春寒料峭，而她又失去了裤子。

    常乐提出建议：

    “那就动一动……”

    芬妮羞涩一笑，并不表态，但身体立刻配合，双臂向后箍紧树干，一双玉腿抬起，盘向常乐腰间。

    完成契合的那一刻，芬妮哼了一声，双臂放开树干，改为紧紧拥住常乐。

    随着两人开始“动一动”，盔甲又开始“吱嘎”摩擦，芬妮的锁甲裙也“哗哗”作响，倒是将最原始的碰撞声彻底掩盖。

    常乐从第一次冲锋就意识到，少女早已在热盼他的到来，无论口中说什么，身体的反应瞒不住人。

    而紧拥的双臂，迷离的眼神，拼命克制的哼声，同样都是明证。

    山风呼啸，铠甲冰凉，在这些的衬托之下，那汪格外湿润的温软更加令人陶醉。

    与芬妮的亲密总是这样，常乐有种感觉，自己永远都不会因为占有而厌倦，相反，每一次进入眼前这娇弱身体，都会令两人灵魂契合更深，都会给情感之火增添一分温度。

    下面打湿之处在风中凉飕飕一片，可他的身体与内心反而燃起烈焰。

    激动之中，常乐凑近芬妮耳边，时时蹦出不连贯的词汇，将自己的满腔爱意向着对方倾泻，大意无非说她是自己最心爱的珍宝，世间无人能比。

    芬妮只是笑着喘息着点头，直到巅峰时刻，哼出一串哭腔，继而好像屏住了呼吸，直到许久之后，才贴到常乐耳边低语：

    “你也是我的珍宝，你是我的神……”

    常乐听到“神”字，反而不再吭声，默默埋头耕耘，拼出全力横冲直撞，直至将自己也送上半空，挺直不动，继而从云端眩晕下落，轻轻伏回芬妮身上。

    然后他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芬妮略有些无力地询问：

    “为什么叹气？”

    常乐保持沉默，心中念头纷至沓来，最后轻声问了一句：

    “你到底是喜欢我的人，还是什么神之血脉？”

    “都喜欢。”芬妮微笑回答，目光转到常乐脸上，努力探究他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有件事，我觉得，不应该瞒着你……”

    常乐字斟句酌，语速缓慢，自己肯定不是神之血脉，过去没否认这个传言，导致芬妮深信不疑，以两人早已谈婚论嫁的关系，不能再让她误会下去。

    还有，自己是个贱民，为了上军校而隐瞒身份，但总不该瞒着未来的老婆。

    诚然芬妮说过“贱民都是垃圾”，可越是这样，就越不该隐瞒！只要她的爱是真的，贱民身份不会是个巨大障碍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？很可怕的事吗？”

    芬妮的脸色也紧张起来，这反过来又让常乐更加犹豫，如果真的失去芬妮，也是他不敢想象的结果。

    难道，“贱民常乐”这身份应该永远埋葬，自己从此就是“平民常斯勒尔”？

    正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，忽然风中传来又一声哭泣。

    芬妮并无反应，仍盯着常乐的双眼，但常乐双耳一动，警觉起来。

    与凄厉的山中“鬼哭”不同，刚才那一声，明显是个女人的哭声，方向并非营地一带，而是树林深处！

    常乐只得打断自己的矛盾斗争，手忙脚乱帮芬妮整理衣装，然后领着她往声音来源处探索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很小的洞口，仅容一人躬身进出，平日的常乐很容易查到，但是这座山里能量紊乱，风力也太大，无论他的听觉嗅觉还是灵魂视野，都难以发觉这个小山洞。

    到了这里，哭声忽然停止，可芬妮也已听到异样动静，神情紧张地拉住了常乐的手。

    常乐默不作声，打了个手势，带着芬妮回到营地，然后低声下令，由芬妮准备照明术，整个五班留二十人在外警戒，其余人随他进洞搜索。

    萝拉等人听说此事，精神都亢奋起来，他们本来就不乐意窝在此处混过两天，总还想多杀一些“猎物”，提高演习成绩。

    一行人提着剑，举着几支发光魔杖，斗志高昂地陆续进洞。

    洞窟极深，越走越开阔，而里面显然有不少“人型生物”，因为能听到纷乱的脚步声，正在往更深处跑去。

    常乐他们有照明，洞里的人没有，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绊倒，双方行进速度差距不小，芬妮手中魔杖的光芒很快就照亮了一群破衣烂衫的人类，总数二十左右。

    那些人眼见被发现，都慌慌张张抱头蹲下，用惊恐眼神望向常乐一伙。

    萝拉哈哈大笑：

    “这是死囚还是盗匪？别罗嗦了，都干掉吧！割耳朵割耳朵！”

    常乐双眉紧皱，他发现人群里还有几个女性，其中一人手中牵着五、六岁大的孩子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是盗匪，就算是盗匪的家属，也罪不至死。

    瘦猴持剑而上，准备第一个动手，以洗刷他上次作战初期不够勇猛的污点。

    “官军老爷，饶命！”一个女人哭喊起来，显然常乐最初听到的哭声，就来自于她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

    常乐一把扯住瘦猴，从芬妮手里接过照明魔杖，走到那群人面前，向他们脸上凑近细看。

    这是一群贱民？常乐在贱民区长大，对贱民的形貌特征再熟悉不过。他自己是个异类，皮肤比一般贱民白，鼻梁也高些，但与平民和贵族相比，自己仍然与贱民更相似。

    贱民身体弱，连出城都很少，平时只能给人做奴仆或者当苦力，怎么会有一群贱民做了盗匪，或者沦为死囚？

    萝拉等人观察力都很敏锐，这时也有了同样的发现。

    萝拉大喊：

    “这是一伙贱民？贱民那么蠢，也能做强盗？”

    瘦猴笑嘻嘻应道：

    “若是不蠢，怎么会被抓来，当了咱们的演习猎物？”

    杜克看向常乐，低沉声音发出请求：

    “动手吧，老大！”

    常乐仍然处于震惊之中，尚未来得及回答杜克的请示，忽听暗影处一个贱民喊了起来：

    “常乐啊！我没看错吧？你是常乐！石匠永健的儿子！你个小混蛋做上官军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