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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九零章 都满意了,开心死了(谢被忘记的路人盟主,10k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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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算什么事啊,大哥你救救我啊。

    我感觉到了,再拖下去,我会死的。

    只要生出来这个东西,我肯定会死的。”

    自在天也是一脸惊悚,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。

    “大人,我也感觉到,再继续下去,不用生下来,我就得完蛋。

    那胎气感觉就快要剖开我的身体出来了。

    出来之后,说不定还会把我直接吃了。”

    余子清一挥手,止住了俩战战兢兢,慌得一批的魔头。

    “走,我们出去。”

    余子清带着两魔离开城池,他们腹中生机和胎气,开始消散,俩人立刻惨叫着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余子清面沉似水。

    “感觉到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感觉到这小瘪犊子不愿意落胎。”楼槐惨叫着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余子清拎着两魔,来到离秋身边,将两魔丢在离秋脚下。

    “把他们腹中的胎气挖出来。”

    离秋伸出双臂,直接刺入到两魔腹中,瞬间,那两团还在抵抗的胎气,便被离秋吸收掉。

    两魔的身体破碎,化作两团黑气,重新飘在一边凝聚出身形,躲在余子清身后,一副心有余季的样子。

    天魔也好,心魔也罢,反正都肯定不是胎生的。

    他们生出来的话,肯定不是一般的魔头。

    “现在说说吧,感觉到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感觉到什么,只感觉到那东西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出现了,然后我们都会死,绝对不是什么正常怀孕出的小屁孩。”楼槐面色如土,要不是知道,自家大哥肯定不会不管他,他早就跑了。

    而自在天犹豫了一下,道。

    “好像是血祭引来的降临,天魔传承里有类似召唤天魔王降临的血祭,只是天魔都没那个郡守玩的大。

    我腹中的,像是魔头,但是又不是魔头,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
    余子清点了点头,让两魔回到了靴子里。

    他身为活人,靠近离秋之后,腹中的生机和胎气,也跟其他人一样,会慢慢消散,并没有什么阻碍,非常顺利。

    唯独那滴以沾沾喜气的方式,来蹭好处的金血,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
    就像是从普通的生机,稍稍进化到了龙肝生机的地步。

    没有生之造化之力,余子清也满足了,他是真的不敢直接吸纳那生之造化。

    万一他的那滴金血,也被当成了胎气的承载之物,就成了自己生自己。

    就算不完犊子,他的神通可能也会被废掉。

    余子清心里还是很有数的,他这顶多算是冒险捞好处,郡守那才叫作大死。

    到了第九个月,在第一波降生来临之前,余子清看着城池内依然安静,他暗暗叹了口气,带着离秋进入了城池。

    霎时之间,整个城池的诅咒力量,都在向着离秋身上汇聚。

    在城池走了一圈,除了郡守府之下的郡守之外,其他所有人不应该获得的胎气都随之消散。

    离秋站在郡守府的中央,身上的诅咒之气,已经化为实质,对抗依然在继续。

    悖论的落胎和诅咒不落胎的对抗。

    郡守府之下,郡守的体表,已经遍布了血色的符文和纹路,他的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。

    他挺着个大肚子,静候最后临盆那天的到来。

    余子清步入地下,看着郡守的模样,眼神有些复杂。

    “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?”

    郡守欲言又止,但是下一刻,他眼中的神采,已经只剩下疯狂的执念,他比疯子还要疯了。

    “只此一事,别无所求。”

    余子清深深的看了郡守一眼,点了点头,不再说什么了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数日之后,终于到了这一天,郡守取出布满符文的长刀,切开自己的腹部。

    霎时之间,诡异的气息,便从他的腹中喷涌而出。

    一个皱皱巴巴的婴孩,探出小手怕了出来,在爬出来的瞬间,便变得肉都都,粉凋玉琢一般可爱。

    而后通过那黑气所化的脐带,郡守的生机,正在不断的灌输到婴孩体内。

    那小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,最终化作一个妇人。

    而那妇人的肚子也开始慢慢变大,如同已经怀胎十月了一般。

    妇人脸上带着炙热的爱意,捧着郡守的脸,语气轻柔。

    “郎君,你真的成功了。

    我们的孩子,终于可以降生了。”

    郡守面容枯藁苍老,头发都变得花白。

    他捧着妇人的脸,身上的血色符文,游走全身,遍布全身上下每一处角落,他眼中充斥的疯狂执念,在这一刻,开始慢慢的消散。

    他开始恢复意识,恢复理智了。

    “我终于……终于又见到你了。

    对不起,是我连累了你,不是我,你也不会沦落至此。

    我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。

    我一直想亲口告诉你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郎君,你已经成功了,我们的孩子,也快要降生了,一切都来得及的。”夫人含笑捧着郡守的脸,眉头微蹙,慢慢的倒在了地上,似乎也要开始分娩了。

    郡守看着妇人的脸,坐在妇人身后,温柔的将妇人的脑袋,放在自己的腿上,他抱着妇人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那已经遍布他全身的血色符文,开始顺着他的身体,向着妇人身上游走。

    妇人大惊失色,想要挣脱,可是她已经开始分娩,她已经没有力气做多余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明明已经苍老,生机暗澹的郡守,却还能死死的抱住她,那些血色的纹路,如同锁链,死死的将他们束缚在一起。

    郡守眼中的疯狂执念消散,他含泪抱着妇人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满足了,我不想害人。

    那位大人,便是在这种情况下,都愿意给我一次机会,给我信任。

    我不想辜负他的信任,不想最后一刻,辜负了大兑。

    更不想辜负了你,我知道,你有她的记忆,有她的意识。

    但是你唯独没有她的感情。

    我能感觉到的,真的能感觉到的。

    我不能容忍,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,占据我内人的一切。

    我绝不容忍。

    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,那便由我而终吧。”

    郡守抬起头,低吼一声。

    “陛下!动手吧!”

    听到郡守的话,那妇人的表情骤然变得狰狞,她拖着郡守的身体,一点一点的向地面爬上来。

    她要离开法坛的范围内,来完成最后一搏。

    地面上,余子清的目光,彷若窥视到地下的情况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没做,只是看着,看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妇人,拖着郡守苍老的身躯,爬到了地面。

    那妇人腹中的胎气,在这一刻,骤然冲出,向着离秋身上冲去。

    至此,整个诅咒,所有的力量,都汇聚到了离秋身上。

    离秋闷哼一声,腹部变大,彷若随时都要开始分娩。

    对抗的力量,也在这一刻,骤然攀升到了极致。

    整个世界,似乎都有些颤抖,这是在撼动封印本身了。

    妇人腹中的胎气消散,她那狰狞的面孔,也恢复了平静,她跌倒在地上,看着背上的郡守。

    “郎君?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呵呵……”郡守有气无力的笑了一声,看向余子清:“多谢陛下成全,臣,没有负大兑,没有负陛下,臣,也成功了。”

    随着郡守的话,那妇人的样貌也开始飞速变得苍老。

    “郎君,你不该这么做的,你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俩人相拥跌落在角落里,血色的符文,如同锁链,将他们二人缠绕在一起。

    他们马上就要死了,彻底湮灭。

    余子清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的确是个天才。”

    从余子清看完郡守书房里的那些记载,还有郡守亲自记录的东西,他便知道郡守想要干什么了。

    只看他愿不愿意这么做。

    郡守太了解他自己了,他不是没有名字,而是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祭给这件事了。

    他知道自己已经入魔,已经失去理智,已经只剩下执念。

    他却还想贪婪的想要再见他内人一面,还想化解这个封印,彻底解决所有的事情。

    所以,他给自己下了限制,必死的限制。

    那血色的军令状,其实也是诅咒,是后手。

    他疯狂的想要复活他的内人,这已经是无法阻止的事了,他自己也知道,他自己都无法控制。

    但是在见到他内人之后,最后的血色诅咒,便会让他的执念消散,让他恢复理智。

    恢复理智之后,他便会无缝衔接到下一件事,彻底化解这个封印,解决所有的事情。

    余子清从未见过如此贪婪的人,如此大胆却有天才之极,又有足够的坚守的人。

    他的确从未想过要害人,余子清愿意相信他一次。

    这家伙的确是个天才,他的内人,的确可以算复活了。

    只是最多只能活这么一会儿,陪着他一起燃烧生机,俩人在一起死去。

    而现在,真正借助郡守的布置,降临的这个东西,也在做最后的挣扎,争取真正的降临。

    因为整个改了好几次,加码好几次的仪法,是复活仪法没错,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,这也是血祭。

    从看到那个血肉铸成的法坛,余子清就知道这点了。

    需要血祭的对象,唯有神祇。

    余子清一开始给郡守讲那个血祭神祇以求复活的故事,就是告诉他,大家都别绕圈子,仪法是失传了大半,但是我懂你在干什么。

    也是告诉郡守,那个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,占据你的内人的一切,降临的家伙,八成是一位神祇。

    而且大概率是某一个状态可能比之曾经的月神还要差的神祇。

    没有真形,没有真身,甚至可能连名字都没有了,位格都被打落。

    甚至是不是,都无所谓,余子清都要将其弄死。

    郡守在恢复理智之后,自然也要将其弄死。

    而对方肯定不会放弃,那唯一的选择,就只有离秋了。

    余子清看着离秋身上涌动的气息,看着离秋的大肚子凸起的纹路,似乎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的要降生。

    余子清咧嘴一笑。

    “离秋,记住我给你说的么,必须要抱着必死的信念才有可能成功。

    你这辈子最大的一个乐子出现了,送一个可能是神祇的家伙,彻底去死。

    开心不?”

    离秋咧着嘴笑出了声,她哈哈大笑着疯狂点头。

    “开心!开心死了!”

    余子清也嘎嘎怪笑着给予鼓励。

    “那好,现在去死吧。”

    “瓜皮,僵尸什么时候还能有生机了,有本事你让僵尸复活。

    哈哈哈,你还想借僵尸孕育生机降生,想屁吃!”

    随着余子清和离秋一起大笑,离秋体内孕育出的生机,在彻底对抗开始之后,终于抵达了极限。

    要么完全崩溃,要么就在极限的对抗之中,找到一条新的出路。

    而好巧不巧的,离秋压根就没打算活,她毫不在意死活,在封印里明悟己身之后,她甚至毫不在意自己存不存在。

    她有任何一个活人都没有的,最虔诚最坚定的意志,去追寻死亡。

    离秋惨叫着倒下,开始了分娩。

    而就在这一刻,极限终于抵达,达成平衡之后,逼出来一条新的路。

    她体内的生机,骤然完成了转换,从最强的生之造化,变成了纯粹的死亡。

    她的长袍之下,一个婴孩在无尽的绝望之中降生了。

    这不是离秋孕育自身的意识,而是来自于所有的诅咒力量,所有降临的力量,包括那个可能是神祇的家伙。

    对方在降临这一刻,便开始慢慢的消散。

    力量也随之慢慢消散,化为了无。

    在生机的造化之下降生,那才叫降生,代表着生命。

    而在死亡之中降生,步入的便是死亡。

    那婴孩慢慢的化作铁青色,慢慢的化作齑粉,慢慢的消散,彻底步入了死亡。

    一个神祇,死了。

    他的一切,都死了。

    他的位格,也死了。

    最彻底的一种死法,跟降生对应的,唔,就称呼其为降死吧。

    余子清甚至感觉到,对方临死之前,对他最深的怨念,还有那倾尽五湖四海都洗不净的仇恨,也已经“死”了。

    死的干干净净,什么都留不下来。

    余子清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。

    离秋的身形也开始崩溃,她的嘴角高高扬起,头颅也高高扬起,眉眼里都是开心。

    她是真的开心。

    “我也要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本来就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哦,我本来就死了,可是为什么我现在感觉我又要死了呢?”

    “这里的只是一个烙印,你太强了,强到在封印里,你的烙印也要死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?”

    “我要是说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聪明,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,我最开始真的想让你自己孕育自己,最后留下一个意识,我带出去的,你信不信?”

    “信。”

    离秋的身形慢慢崩溃,最后化作一个黑色的光团,落在余子清手中。

    黑色的光团慢慢暗澹了下来,最后彻底凝固,化作一颗黑色的宝石。

    余子清看着这颗蕴含死亡力量的宝石,咧着嘴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傻不傻,我都说了你本身就死了,你还怎么死?

    你还只是一个死亡的烙印,还怎么死?

    好家伙,这都有点概念上的死亡的意思了,你已经无敌了。”

    而且,她还亲自实践了一种,将神祇降死的壮举。

    虽然这个过程,有点机缘巧合,是郡守加上余子清一起推波助澜搞出来的。

    可能以后都不可能再复制一次。

    不然的话,余子清真想坑悬崖神王一把,送对方去死。

    顺便,再跟始好好的吹一吹牛逼,我不找你,我也能找到另外的方法。

    余子清收起这颗黑色的宝石,看向角落里的郡守和他的内人,俩人已经化作两个老人,含笑相拥在一起,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余子清一招手,郡守的大印落在他手中。

    而天边,出现了熟悉的倒卷,整个封印都开始倒卷而来。

    这代表封印已经化解了。

    整个事件都解决了。

    余子清静静的看着这一切,封印的世界坍缩,最终他回到了安史之书前。

    那一页上流动的血光,慢慢的消散,化作的清光。

    安史之书也等着余子清书写。

    余子清手握朱笔,沉吟良久。

    “郡守无名,为化解灾难,陨落。”

    就写了这么几个字,余子清便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安史之书上的光芒频繁闪烁,提示余子清赶紧好好写。

    “闪什么闪,有话直说,有屁就放。

    整个过程敢写下来,就代表着同样的路数,再也没法用第二次。

    懂不懂大局?

    就这了,不改了,爱同意不同意,不同意拉倒。”

    余子清拿出甲午城郡守的大印,向着上面盖去。

    安史之书还想阻拦一下,但是看到余子清又拿出玉玺。

    安史之书忍气吞声,算了,大局为重。

    的确,一种彻底送那种神祇去死的方法,若是写下来,就再也没法用第二次。

    这位陛下,如此亲力亲为,不能寒了陛下的心。

    这不是篡改史书,这是为了大局,忍了。

    眼看着甲午城郡守的大印落下,彻底尘埃落定,安史之书彻底自闭了。

    再也不闪了,一点反应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仿佛整个书都脏了。

    “别演了,你也不看看,你上面的文字记载,不说一半,起码三分之一都是被篡改的,现在装什么纯情,假不假,只要真正的事实不假就行了,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。”

    安史之书哗啦啦的翻动了一下,彭的一声重重合上,只漏出了封面,再也没反应了。

    这下是真的自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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